衆人除了看到呂方的肌肉之外,看到的還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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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道可能會導致死亡的傷口。
“我在海上漂泊了兩日,被你們丟下海,你們原本以爲,這件事做的神不知,鬼不覺,卻百密一疏,叫我看到了其中一個刺客的面容。
我在海上漂泊,沒有引來鯊魚,故而沒有死,上了岸,好不容易逃離,我暗地裡調查這件事究竟是什麼真相。
卻發現,你和官府來往密切,甚至你有帶幾個錦盒前往官府,不多時,官府便將幾個海盜的頭顱懸掛了出來。
那可都是你的叔叔伯伯啊!你爲什麼能夠下這樣的毒手?!”
呂方看着金河,聲音有幾分哽咽,衆人看向金河的神色也充滿了鄙夷。
但當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。
“官府?呂老,你說金河勾結官府?”
“我就說,他金河在杭州府可是出了名的大盜,他堂而皇之在這裡住下來,根本沒人敢找他麻煩,敢情好是將咱們都賣了!?”
“糟了,那我們現在豈不是中了他的圈套,趕緊走啊!”
“是啊,若是官兵包圍上來,我們豈不是無藥可救了?”
陳閒走到了臺前,擊掌說道:
“我已經檢查過周圍了,這裡應當不是金河的莊園,周圍我已經叫手下佈置了暗哨,官府即便來,也無所畏懼,
所以諸位暫時不用擔心會有官府殺到,但金河此人包藏禍心,卻是確鑿無誤。”
衆人聽聞這話,雖是鬆了口氣,但仍舊罵聲連連。
這年頭,海盜最怕的就是和這些個官府扯上關係。
畢竟和官府有半點關係,都是不祥之兆,就像是與虎謀皮,一不小心可能就死於非命了。
陳閒這人就是巧妙地抓住了這點,一時之間,原本還有點喘息機會的金河已經成了衆矢之的。
陳閒說道:“雖然如此,但畢竟金家也是我們的人,都是海盜,我們總要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死法,如今呂老爺已經站出來了。
我們便等到他們決戰之後,再見分曉如何?”
衆人仍是暴動不已。
陳閒冷笑道:“你們義憤填膺也罷,還是像趁亂摸魚如何,到現在,還有很多事情要談,莫不是今日這場大會,就全耗在他一個人身上了?你們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?也不想知道日後究竟如何纔好了?”
他看上去年紀很小,但說起話來,卻是中氣十足,大夥兒彷彿着了魔似的,停下了紛爭。
“好了,我們便來說正事。”
“除了金河之外,還有總共十六家海盜把持沿海,這些人都是自金河祖宗就起的大家族,他們的手段很是多樣。
比之金河雖然稍遜一籌,但很顯然,沒有那麼厲害,你們往日裡和他們打交道也不少,應當知道該如何是好罷?”
陳閒看向躍躍欲試的衆人,而後說道:“所以我在此宣佈,之後,你們也可以挑戰這些海盜團,只要你們贏了,那麼這片海域從此之後,便是你們說了算!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爛規矩,我們一概不要。
但你們一旦執掌這片海域,那麼就要應對無窮無盡的挑戰,你們敢嗎?”
衆人原本還沉浸在獲得領土的喜悅之中,但陳閒的後一句話,卻又將他們的夢想打個粉碎。
是啊,要守住這份土地,恐怕還得勞心勞力,陳閒雖然擊破了,這種幻想,但實際上也徹底杜絕了這種長期飯票的存在。
再也不會有龐大的勢力了,靠收租就能過活的日子,一起不復返。
誰都要有危機感了。
但明眼人都知道,這是極好的舉措。
浙東衰弱已久。
早已不再是金家縱橫時候的浙東了。
海盜這門營生在有人制定規則,將海域當牧場之後,便變成了戰力疲弱之地。
可以說,壟斷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。
陳閒這一動作,無疑是動了無數人的蛋糕,但更多的人卻可以爲之受益。
當然最大的壞處就是浙東恐怕一日不得安寧。
但海盜,誰管你是不是永無寧日。
自然是越亂越好!
所以陳閒不會引起衆人的反感,反倒是更爲痛快!
尤其是陳閒給了他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。
他們只要這麼一個權力就足夠了!
陳閒看着越發熱鬧,又是擊掌說道:“好了,我們也不多談閒話,此處之事,還有人反對嗎?”
幾個原本就執掌地盤的海盜團自然不服。
可這次如何比得上之前他們佔盡地利?
只能看着衆人狂呼,根本不敢多說什麼。
陳閒心中自然是罵了一嘴孬種,但臉上還是一臉平靜。
不過這次兩個攪屎棍一般的貨色都沒有出現,倒是叫他心中暗自提防。
雲客和嚴雯實在不是一個叫人放心的點。
陳閒見得狴犴的神色,也知道他們確實沒有出現在會場之內。
顯然他們或許只是不想牽扯到這場混亂之中。
或者,雙方都沒有想要互相展露底牌。
陳閒自然是樂得清閒,但心中還是浮現出了層層疑雲。
陳閒將陳靖川的困難若有似無的放了出去,就是爲了釣安國上鉤。
這是一處巨大的試探。
會不會有人能夠識破其中的伎倆。只取決於他們是否知道,圖書館的秘密。
就像是陳閒知道求中林有玄機一樣,如果知道圖書館的特性,那麼安國就會有提防。
也就可以幫陳閒推斷出,對手到底掌握多少能力。
這是一招不會虧損的局。
而云客此時不再這裡,要不就是去處理陳靖川的事情了,便是隱身在暗處。
雲客此人,好似根本沒有將陳閒當做對手一般。
哪怕他之前失手了一回。
但即便如此,又能如何?
這不過是一時的失去先機,等到了關鍵時刻,他這個自詡執掌天下棋盤的棋手,仍舊能鎖定勝局。
陳閒想起那張倨傲的少年臉龐。
可惜事事不會隨人願。
若是每件事都讓你得逞,那他陳閒也不必在此了,這世上沒有人能夠一帆風順,後面的重重摺磨,只不過是在爲之前還債罷了。
你總有那麼一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