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閒收到了來自於周望潮的消息之後,自然出手闊綽,他給了份賞錢,便將衙役打發了去。
他已是定策,便無猶豫。
他輕裝簡行,只帶了天吳和維娜,已是往摘星樓走去。
而其餘的人另有要事,他們乃是輿情戰的好手,陳閒既然定下了這處的攻略,那麼便要將戰術貫徹到底。
百姓是極爲盲目的,也是愚笨的,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,輿論也好,事實也罷,等到潮水退去,大部分人都會發覺,海面下的一切早已變得面目全非,與他們無關了。
陳閒步入摘星樓早有店家在一旁等待。
引着陳閒等人到了小廂房之內,這裡極爲僻靜,在廂房門口,還寫了個門牌,便叫“秋菊”。步入廂房之內,更是風光旖旎。
這處小廂房四壁畫得都是各種春宮圖色。
頗爲晃眼,一旁的小廝見得陳閒面露不解,連忙說道:“陳家少爺您可別覺着怪異,這兒的春宮畫乃是咱們叫當地一等一的丹青聖手畫的,均是帶皮帶骨,頗爲動人,
此處乃是湯賢湯大人最是喜歡的廂房,往日裡,除了對湯大人開放,極少動用,此次老闆娘也是看在湯大人的面子上,方纔特意將此處流出。”
陳閒笑着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,小廝也含蓄內斂的笑了笑,便告了聲歉,已是出了廂房,反倒是天吳頗爲好奇地看着廂房的畫卷,不多時,已是有幾分面紅耳赤。
得,還是個初哥。
陳閒搖了搖頭,說起來,他手底下的人就沒個感情糾葛,最多的也就是像是謝敬之流,他無情而她有意,女追男,隔層紗,更是搞到現在,不清不楚。
其餘人一律都是十幾年的童貞之身,別說是談婚論嫁了,恐怕連娘們的手還未摸過。
什麼時候,也解決一下他們的婚配問題?
不然到時候若是對手使喚上什麼美人計,這麼多血氣方剛的男人,恐怕一水兒都得遭了殃。
可怎麼辦?
陳閒都覺得頭大,別的不說,如今島上最缺的就是女人,還有酒水。
可以說,濠鏡的土人之中也是婦人不多,以青壯爲主,而且這些人一門心思撲在陳閒的事情之上,對尋常的女子還頗爲不屑一顧。
想要降服這些小豹子,難上加難,若是真有成功的,想必得是個女中豪傑方纔可以。
不過,陳閒想到此處也算是啞然失笑。
他什麼時候還得做個媒婆,管這兒管那兒的。
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,一個高大的身影,已是擠開了大門,從外頭走了進來,他看到端坐在桌前的陳閒,不由得眼前一亮,而後大笑道:“這位便是陳公子了?”
陳閒推開椅子,已是站了起來,行了一禮,笑着說道:“小民陳閒,在此見過湯大人了,祝湯大人官運亨通,步步高昇吶。”
湯賢大笑着坐了下來,已是輕車熟路地招呼過小廝說道:“且去將我常吃的那幾個菜,有一樣便做一樣,送來房中,
若是來的晚了些,休怪本官不客氣。”他說着嚴肅的話,倒是語氣輕鬆。
既是一種示好,同樣也是一種權力的展示。
陳閒倒是不爲所動,只是自顧自地斟了兩杯茶,將其中一杯交給了面前的男人,而後笑着說道:“這裡的店家倒是不懂事,不知道湯大人在此,應當殷勤招待。
如此輕慢,實在不是待客之道。”
“陳公子,英雄所見略同吶,”他喝了口茶水,而後扇着手說道:“陳公子,鄙人癡長你幾歲,稱呼你一聲,陳老弟不過分罷。”
陳閒笑着說道:“那倒是陳某人高攀了。”
“哪裡那裡,陳家在兩廣一帶威名赫赫,我不過是一地方的小官,哪有什麼牌面可言,你能稱呼鄙人一聲老哥,便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。”
說着他已是摸出了金色的三足金蟾,上頭用極爲細膩的筆法篆刻了一行蠅頭小字,便是陳氏之名。
鬼斧神工不外如是。
陳閒笑着說道:“這份薄禮不知道大人可否喜歡?”
“自然是喜歡得緊了。”他放在手中把玩了兩下。
陳閒的工坊自從出現了玻璃之後,各方面的微雕技藝已是有了長足的進步,這隻三足金蟾乃是蘇家的持有物,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被蘇家洗劫一空,只剩下那麼個東西流傳於後世。
陳閒見了之後,便讓人做了久,又故弄玄虛,整了個微雕。
倒是沒想到上來便就將湯賢唬住了,也算是無心插柳了。
他笑着說道:“若是老哥喜歡,我手頭倒是還有一些小玩意兒,要讓老哥哥過過法眼了。”說罷,他身邊的天吳已是捧了一隻黃梨木的匣子走到了湯賢面前。
他打開之後,裡頭正靜靜地躺着一隻通體翠綠如水的玉簪子。
湯賢看得兩眼發直,甚至還嚥了口口水,指着那玉簪子顫顫巍巍地說道:“這東西是……這東西……”
陳閒說:“乃是家族傳下來的玩意兒,也沒人識得來歷,我瞧着好看,便給帶出來了,倒也不見人反對,想來只是個小東西罷。”
湯賢看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,頓時便要氣得罵娘,這可是上好的翡翠吶,這樣的成色可以說是十年,萬年難遇!
他卻像是大白菜一般,隨手拿來,隨手拿去! WWW ⊕T Tκan ⊕℃o
敗家子!紈絝子弟!暴殄天物!
他不由得又打量了陳閒一眼,見得他神色如常,看不出半分作僞與心痛,便打定了主意,你這個朋友,我湯賢交定了!
陳閒當然不心痛,反正他對文玩可沒什麼概念,而且多數爛在手中的文玩,都是來自於蘇家的珍藏,慷他人之慨自是隨意。
若是這等想法被蘇青知道了,恐怕他的棺材板立馬就要壓不住了。
湯賢自然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火熱,他笑着說道:“這東西可看着當真稀奇,不知道賢弟家中還有多少?不如拿來都叫老哥我掌掌眼?”
陳閒卻一臉莫名其妙,但卻神態自若,又有幾分高深莫測地說道:“小弟家中也無多少吶。只不過,若是老哥想看,自然也不是不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