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和2118年,華夏元年,這一年作爲華夏的立國之年,動作之大前所未有。
七月份,夏軍八路齊進,攻入關中,收復長安,一舉囊取了秦晉故地。
七月底,雖是戰時,但尚書省還是按照長久以來的規矩進行了換屆,工業口元老季國風在各派一致認可下成爲下屆首相。但由於國公會實現已經針對這次戰時換屆做好了準備,所以沒有對戰局造成影響,上屆尚書省依然在崗位上主持工作,過渡工作也平穩進行中。
八月份,夏軍繼續出擊,又在兩個方向展開軍事行動,一是向西擴展,收取之前未理睬的蘭州、秦州(天水)等地;二是自襄陽出發,沿漢水向西上溯,過武當山、鳳凰山,一路攻入漢中,奪取了川蜀的北大門。元軍節節敗退,只能由蒲甘的陳嵬出面,向華夏求和。
九月份,夏軍西北師更是抓住機會,趁元軍內亂一舉西進,在西域建立了穩固的落腳點。
與此同時,在西南地區,靖安朝廷也爆發了內亂。
南寧(邕)的留夢炎與靖安(桂)的章鑑爭奪最高權力,各自擁兵互相對峙,最終擦槍走火,兵戎相見。
靖安朝廷四面臨敵,武備並未荒廢,邕桂雙方的軍事水平半斤八兩,小規模戰鬥中互有勝負。決定戰局推移的,是戰局之外的謀劃——誰能爭取到更多的力量,以勢壓人,誰就能取得勝利。
一開始,章鑑一方佔據了上風,畢竟他們代表着“朝廷正統”,梧州的范文虎、河內的阮思聰等大將都表態支持。相比之下,留夢炎手上雖然有不少土兵,卻也只能居於守勢。因此,章鑑胸有成竹向南寧主動發動了進攻,準備解決留夢炎的叛亂。
但沒想到,一到動手的時候,形勢立刻整個變了過來。范文虎在開戰前信誓旦旦要“襄助朝廷”,開戰後卻按兵不動,阮思聰雖然召集軍隊東進,卻也行動緩慢,沒有動手的跡象。這使得桂軍一方能調用的只有一些朝廷直屬的兵力,在與邕軍對戰時數量大劣,節節敗退。
這局面剛出現之時,章鑑大怒,以官家的名義接連發信給范文虎和阮思聰催促。可信件屢次石沉大海,他這纔回過味來,意識到這些大將是在攜兵自重,開始放低身段,允諾各種利益,拉攏他們的支持。
但其實范文虎也尷尬得很,他本與夏人暗中取得了聯繫,試圖投靠過去,但夏人卻始終不給他明確答覆,只是慢慢談着。時間長了沒消息,他又不斷收到外界傳來的夏軍節節勝利的消息,感覺自己的籌碼不斷縮減,心中焦急。
因此,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進行了一次軍事冒險,趁邕桂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舉兵動身了——不過卻不是向西去前線支援桂軍,而是沿桂江一路北上,直接攻向了靖安府!
他的想法是,夏國與他接觸卻又不理他,多半是進展順利,嫌他價值小了。既然這般,那就拿下靖安府,控制住小官家和太后,手中便有了更多的籌碼,更好討價還價。即便夏人依然不理他,他也可以一鼓作氣,憑藉賈似道女婿的身份拉攏賈似道舊部,試着爭一爭靖安朝廷的大權。
而他動手的消息傳到前線,交戰雙方震驚無比。其中,靖安一方形勢更爲嚴峻,畢竟後方被端,他們受到的影響更大。而南寧的留夢炎等人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反倒大喜,向對面大舉進攻過去,大獲全勝。
此時章鑑面臨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,靖安城被范文虎的軍隊團團圍住,前線大敗的消息傳來後叛軍沒有攔截,反倒在城外大肆宣揚,進一步打擊了城中軍心民心。
這危局之下,章鑑不得不做出最後的選擇——去向夏國求援!
實際上,夏國在靖安城就派駐有大使,這幾個月來面對西宋亂局處變不驚,坐山觀虎鬥,也不擔心宋人對他們不利,甚至城中富戶爲保平安爭購大使館周邊的房產,最近可升值了不少。
夏國莫大使開出的條件極爲嚴苛,要求皇帝太后必須遷往華夏屬地居住,還不保證章鑑等朝廷大員能繼續做官。但性命關頭,他們也別無他法,只能忍痛簽約了。
簽約過後,夏軍雷厲風行動了起來。實際上他們對西宋早有干涉意圖,在賈似道遇刺後就往廣東調了一個海軍陸戰隊旅,只是由於北方戰事正酣而沒有貿然橫生枝節,現在戰事進入一箇中場休息的階段,便騰出手來了。
一方面,廣東的兵力沿鬱水西進,直取范文虎的老巢梧州,另一方面,還有一個輕型旅自北而來。關中之戰結束後,夏軍在襄陽屯駐了不少兵力,現在立刻就能撥一個旅出來,走水路一路從襄陽到衡州,然後上岸西進到永州再南下,便可在宋軍引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靖安府。
兩相夾擊,范文虎部根本無從抵抗,倉惶敗退,范文虎本人孤身奔逃入山中,誤中獵戶陷阱而死。
夏軍趁勢又擊敗留夢炎部,佔領南寧府,河內府的阮思聰見狀直接投降了。後來,留夢炎被移交靖安府處置,章鑑盛怒下直接將其處死。不過,這也是他最後能行使的生殺大權了。
華夏國控制靖安、南寧和河內這西宋三府後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手,而是把他們作爲未來的國土規劃了。只是他們剛纔北方吞吃了一大片,餘力不足,且廣南與本土之間不直接連接,控制起來不方便。所以尚書省仍准許章鑑等舊官員在當地施政,只是制定了路線圖,許下了五年期限,五年後便要派來行省正式接管了。
與此同時,西宋小皇帝趙晑和貝太后落入夏國之手,徹底解除了一個未來可能的隱患。俗話說廢物便是放錯了位置的資源,國公會拿到他們後便準備廢物利用,把他們送到非洲去再建宋國——一方面,他們的膚色有助於收服當地人;另一方面,他們的出身背景有利於夏國對其施加控制;再一方面,如果日後有趙宋遺民心念故國,那就去非洲找他們去吧。
原本,國公會對是否接受元國陳嵬一方的求和尚有爭議,但接連鯨吞了西北和西南兩大塊地盤後,行政能力力有不逮,因此就決定暫時偃旗息鼓,靜觀元國內部的變化,先消化掉新吃掉的土地再說。
時間來到十月後,新一屆宰相季國風正式就任。他上任後同樣準備了三把火:第一把是廣設行省,對新佔領國土加強控制;第二把火是給予對手海商系的安撫,開展了一個雄心勃勃的海外探索的計劃;第三把火則是準備軍事外交行動,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徹底解決元國,並將範龍城的“西海計劃”立案研究實施。
各項事務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,但在表面上,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告一段落,新的日常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