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心從他靠近,就覺得緊張,彷彿他越靠近自己,她就越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,因爲越靠近太陽,陰影就會越明顯。
她捏住了自己的手心,緊緊攥着,剋制自己不看他。
陸易珩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,臉色瘦黃,神情枯槁,身材也乾瘦,他心頭一窒,別過頭不再停留。
點了一杯黑咖啡,安心則是一杯白水,什麼都沒要,陸易珩也沒幫她點。因爲知道,她不能喝咖啡,從小就胃不好。
猶豫再三,還是安心開口:
“白金的徐經理打電話來說,白金取消了和薔薇樂團的合作,你這樣做,等於是斷了樂團的生路,你可以討厭我,但別爲難樂團,好不好?”
陸易珩確實有交代下去,但他目的不是爲了爲難樂團,只是爲了讓她低頭。
“求我?憑什麼?”陸易珩用一種挑剔又嫌棄的眼光輕蔑的打量了一下安心,然後嗤笑道:“你從頭到腳,我看不出一點值得我同情你的地方!那天,我都沒興趣碰你!”
安心的心,猛地一震,瞳孔驟然收縮,攥着的手,更緊了。
“到底要怎麼樣,你才肯放過薔薇樂團?”安心知道,此番來,必受羞辱。
而陸易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,推倒安心面前。
是一個脫俗貌美的女孩兒,很有氣質。
“漂亮吧?”他問道。
安心不語,因爲不懂他意思。
“陸燦的腦腫瘤拖不得,紫杉的父親是腦腫瘤權威,所以許安心,離開陸燦吧,就像當初你離開我一樣。這是我放過那個鬼樂團,唯一的要求!”
安心早就知道,他的目的就是比自己離開陸燦。
“你能給他什麼?陸燦跟着你,只有死路一條,你知道他很有才華吧,他的夢想是什麼?”他忽然擡頭看着遠方,像在沉思。
安心被他問得心虛,她能給陸燦什麼?給他因爲沒有治療而越來越虛弱的身體還是,嗜賭成性的養父,軟弱常年被病痛折磨的養母,還是她這個連工作都很難找到的落魄女孩兒?
“我從你的沉默中,已經知道了你心裡的退縮,如果你愛他,就不該阻礙他,和唐紫杉結婚,做陸家的少爺,擁有一個名畫家的完美人生,纔是他以後該走的人生道路。”
安心不可否認,他說的都對。
正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,陸易珩又拿出一份文件。
“這是陸燦最新的檢測報告,他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!”
安心雖然不太懂一些專業術語,可是陸燦病了這些年,她也有了經驗,各項指標都偏低,手術,真的不能再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