專家傳真－Tesla的專利 還會是大家的專利嗎？

Tesla在專利技術授權上，採行開放的態度。圖／美聯社

大部分專利權人都希望有機會透過專利授權爲企業帶來更多收益。Tesla在這件事情上卻反其道而行。2014年6月12日Elon Musk在Tesla網站上發表一篇驚爲天人的聲明「All Our Patent Are Belong To You」，表示Tesla將不會對任何想要使用其技術的「善意第三方」主動發起專利訴訟。他認爲Tesla的目標是與其他電動車公司一起催生永續交通，Patent Open Source的理念將有助於強化Tesla在電動車產業的地位。

同時，Tesla也在其網站上面定義了它所強調的不會主動提起專利訴訟的「善意第三方」必須符合以下三點：

1、不會向Tesla或其他電動車技術相關公司主張專利權；2、不會對Tesla之專利提起異議；3、不會銷售任何Tesla產品之仿冒品。

以上三點，簡而言之，其實就是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。換言之，如果某公司違反了以上三點，Tesla仍不排除主張專利權的可能。

這樣的主張，一方面展現了Tesla推動電動車商品化的決心，另外一方面其實也是對傳統車廠釋出的橄欖枝。在當時，傳統車廠所擁有的專利數量佔據絕對優勢。

電動車技術只有在動力來源的部分不同於傳統引擎車，很多其他的部件仍需沿用原有的技術，因此很有可能在這些原有車輛技術上受到傳統車廠的專利的威脅。若傳統車廠想要使用Tesla專利技術，也代表必須對應地提供Tesla不起訴的保障。若能用區區幾百件Tesla專利換得傳統車廠動輒數萬件專利的交互授權，似乎是一宗穩賺不賠的生意。

此外，吸引其他競爭對手採用Tesla專利技術，名義上稱爲共同推動永續交通的發展，實際上也有助於使Tesla的技術發展成爲業界標準（尤其是在電池充電技術），提高在電動車產業的話語權。從商業結果來看，Elon Musk是成功的，不論是否可歸功於Patent Open Source策略，這樣的聲明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下對Tesla確實有大大加分的效果。

目前爲止，沒有太多資料顯示是否有其他的競爭對手採用Tesla專利技術。從現有的美國訴訟資料來看，Tesla確實沒有主動對競爭對手提起專利侵權訴訟的紀錄。不過隨着近年來電動車銷量增長，Tesla在美國被提起專利侵權訴訟的案件數逐年上升。從2013年至2019年間每年只有1～2件專利侵權訴訟，到2022年至10月爲止已經累計被提起7件專利侵權訴訟。提起訴訟的公司除了NPE（傳統所稱的專利蟑螂）外，也包含其他新創的新能源汽車公司。

在Tesla近幾年的年報中，一直強調公司所面臨的專利訴訟風險將日益增加。此外，其他新興電動車廠（例如中國大陸的蔚來、小鵬、理想）勢必不斷瓜分Tesla的市佔率，傳統車廠也與時俱進推出電動車產品，甚至連鴻海也加入戰場成立MIH開放電動車聯盟。此時，要如何繼續維持早期開發者的競爭優勢，原本Patent Open Source策略勢必需要被重新檢視。

筆者認爲，專利申請與維護所費不貲，如果主要目的是共同推動電動車技術發展，大可以直接用技術文件公開的方式貢獻業界，而不需要投入費用申請專利。專利的價值仍然在於各國政府所賦予的排他效力。並且，作爲電動車早期開發者，Tesla的電動車相關專利相較於其他後進者具有一定專利強度上的優勢。隨着電動車銷量增加，競爭者越來越多，Tesla所累積的電動車技術專利仍然有可能變成排除競爭對手的壓箱利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