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文榮／臺灣人「薪儘自然涼」 經濟遲緩景氣跟着涼了
▲臺灣實質所得負成長，心情的「信心乘數」影響消費。（圖／記者楊筱柔攝）
自從當上中年大叔之後，遵照醫囑天天量體重與血壓，然五月一過，血壓開始高了一些，褲頭鬆了許多，連體重都掉到近10年來的低點。五月報稅後，我只能苦笑的說，文青大叔光靠怎麼斜槓攢錢，恐怕也無法過着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生活。縮衣節食的結果，衣櫃的褲子，全都小了一號！
應最近大陸流行一句話「一懶衆衫小，薪儘自然涼」，我實在感觸許多，人只要懶惰就容易變胖，吃好睡好，衣櫃的衣服自然小了一號。但薪水沒了呢？我是學經濟的，直覺上「景氣自然涼了」，我承認，這是我勉強翻譯——強說愁！
在臺灣，明明物價指數年年升得不多，但大家的實質所得卻是負成長，民衆的心情，的確是「薪儘自然涼」。心涼了，代表消費信心沒了，景氣涼了，經濟成長也就遲緩了。
真是這樣嗎？從經濟判斷上而言，的確是如此。
喬治‧艾克羅夫（George A. Akerlof）和羅伯‧席勒（Robert J. Shiller）這兩位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得主在他們合著的《動物本能》（Animal Spirits）這本書中提到，「信心」在總體經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，人們在進行經濟學測之時，必須仰賴「信心」，「信心」呼應了凱因斯學派中乘數（multiplier）的概念。這兩位學者以「信心乘數」來呼應「消費乘數」，白話來說，沒了信心，就不必奢望消費了。
國泰金控在最新一期的「國民經濟信心」調查指出，臺灣民衆對於景氣樂觀的指數爲-28.1，是十七個月以來的低點，自然而然消費慾望與需求就會受到抑制。雖說主計總處公佈今年第一季民間消費的年增率仍有3.70％，然實際上信心指數爲先期指標，從近20年來分季的民間消費成長率趨勢來看，1998年第一季的9.1％到今年第一季的3.70％，下降趨勢非常明顯，如果說民間消費有所成長，這是不爭的事實，然若說消費成長增速，這鐵定是睜眼說瞎話了！
臺灣此時的年改議題正紛紛擾擾，經濟學家此時跳出來說，年改的政策衝擊到臺灣的民間消費支出成長，正是這些退休公務人員所得降低了，花費自然降低，衝擊到的就是非必要性支出，例如說衣着消費、觀光消費及娛樂消費等支出。我相信此話當真，在各地因陸客減少，又因年改減少的觀光消費雙重衝擊之下，觀光業可能即將面臨冰河期了！
這羣退休的公務人員有多少人呢？依2016年的統計，參加退輔基金的人數是63萬9412人，在年改的第一年，將爲國庫省下310億元，平均每人減少約4.8萬元。依邊際消費傾向0.36計算，實際上會投入消費的金額爲112億元，依理論的乘數效果會放大1.56倍，約是175億元，這是最理論上直接衝擊的消費金額。
但經濟學家對於邊際消費是否爲定值仍有爭論，一派認爲是定值，一派認爲隨着景氣影響而影響。直覺論，如果我的收入減少，自然而然我會消減支出，也就是說我的儲蓄率會提高，於是乎，如果年改影響，讓這羣退休的軍公教人員邊際消傾向變低，如此一來，則乘數效果就會再降低許多，意思是消費金額將會降低更多。
今年預期家庭收入會降低，索性取消今年的家庭旅遊計劃與非必要性支出項目。經濟分析本來就是實事求是，「薪儘自然涼」當然不無道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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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鍾文榮，科普經濟學作家及資深產業分析師。經常四處臥底探究百姓生活，把枯燥的經濟分析轉成民衆能懂的文章，以上言論不代表公司立場。88論壇歡迎更多聲音與討論，來稿請寄editor88@ettoday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