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去世保險賠了50萬,公婆把錢都給我後,我轉身和孃家人斷了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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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個陰雨連綿的冬日。我躺在病牀前,透過雨簾,看着我丈夫趙平臨終前絕望的眼神。“砰”的一聲,我目睹他從高樓墜落,跌入水泥地面。這讓我的心臟驟停了幾秒,然後狂跳不止。這個噩夢一直縈繞着我。

我和趙平結婚3年了。我們是高中同學,畢業後便結爲連理。趙平做建築工人,我在一所中學教語文。我們倆都來自普通家庭,但卻過着小日子。孩子是我們的心頭肉,但孕檢顯示我有難以治癒的子宮問題,這個願望只能作罷。

那天清晨,我接到工地來電,說趙平高處作業時安全帶突然斷裂,當場摔死。這個噩耗讓我差點暈厥過去。趙平去世了,他年僅30歲。警察說這起意外屬於工傷事故,會給我們低保家庭提供50萬元的賠償。對於我們這個家庭來說,這筆錢無異於天上掉餡餅。

趙平沒有直系親人,只有遠房表哥。我們住在他父母家裡,我稱他們爲“趙平爸媽”。得知賠償一事後,趙平爸媽眼神驟然一亮,開口就問我拿到錢後打算怎麼安排。我愣了一下,沒有回答。之後幾天,我總覺得他們的態度有些反常。比如到飯點會催我快些下廚,我生病時也不聞不問。我心裡很納悶,卻也沒過多在意。

我驚訝地睜大了眼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趙平媽媽剛剛是在讓我把賠償金全部拿出來給他們夫妻買房子?我難以置信地問道:“阿姨,你讓我把錢都給你們買房?那我以後住哪裡?”

趙平爸爸不耐煩地揮揮手:“我們給你留了一個小房間,夠你住的了。這個賠償金要不是我們兒子,你能有這筆錢?快點把存款卡給我,我這就去轉賬。”

我簡直像被五雷轟頂,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。三年來,他們對我就像親生女兒一樣。現在趙平去世,他們的嘴臉立刻就變了!

“不行!這筆錢是國家給我的撫卹金,我不同意!”我鼓起勇氣向他們夫妻倆吼道。

“你!"趙平媽媽眼中閃過一絲冷酷,“那我們也不准你離開這棟房子半步!你別忘了,趙平的戶口本還在我們這裡呢。”

我渾身發抖,淚水打溼了我的面頰。三年的婚姻在這一刻土崩瓦解。我深吸一口氣,提起包就往外走。趙平爸爸一把拉住我:“你往哪兒去?留下來,聽我們的!”

“放開我!我們沒完!”我一把甩開他的手,砰的一聲甩上了門。我終於忍無可忍,選擇離開這個我生活三年的“家”。

我不停歇地往前走着,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。等我回過神時,已經走到了公園。我頹然坐在長椅上,默默落淚。無家可歸的滋味令我心如刀割。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“林曉,是你嗎?怎麼坐在這裡哭呢?”

我擡頭一看,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好友張靜。得知我離開公婆家的原因後,她二話不說提出要收留我:“你就住我這裡吧,反正我一個人住兩居室的房子也挺空。你先不要着急,好好想想對策。”

我激動地抱住張靜,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。

入住張靜家後,我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。藉着酒精,我向她詳述了自己的遭遇。張靜一直默默地聽着,時不時地安慰我幾句。

“他們簡直太可惡了!”張靜忿忿地說,“林曉,我勸你和他們斷絕關係!以後少去找他們的麻煩。”

“這個倒不用擔心。”張靜思索片刻,道:“我有個律師朋友,她擅長處理這些複雜的家事,去找她幫忙吧!”

離開律師事務所後,我鬆了一大口氣。張靜開導我道:“有了專業人士的指導,你就放心大膽去做吧。我會全程陪着你的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氣,還是接起了電話。

“林曉啊,”電話那頭,趙平媽媽的語氣軟了幾分,“我們老兩口想了想還是不應該那麼爲難你,孩子走了也是我們一家人的損失。你把錢用着吧,但是以後還是要常回來看看我們老人家。”

我啞然失笑,原來是爲了驅趕寂寞啊。他們把我當免費勞動力和情感慰藉使用,實在太自私了。

“趙平媽媽,我很感激您這些年來的照顧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“但我不會回那個家了。對不起,從今往後,咱們最好別再有聯繫。”

說完,我忍住內心的酸澀,果斷掛斷了電話。張靜站在我身旁,輕聲安慰道:“做得對,林曉。選擇和他們斷絕關係,對你來說是最正確的選擇。”

我紅着眼眶點點頭。沒想到,他們竟然還是一副命令式的腔調,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。這讓我下定決心要和他們斷絕一切聯繫。

一個月後,我順利拿到了研究生錄取通知書。和張靜道別時,我們都禁不住紅了眼圈。

“以後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我。”張靜抹了把眼淚道。

我點點頭,轉身提着行李消失在她的視線裡。

外面的世界那麼大,我要讓自己成爲更優秀的人。不再被過去的傷痛困擾,我要勇敢向前邁進。

兩年後,我拿到了碩士學位,並且考取了省重點中學的語文教師職位。張靜還是我最好的閨蜜,我們常常聚在一起,分享各自的人生點點滴滴。

我再也沒有聯繫過趙平爸媽。過去的傷痛已隨時間慢慢淡去。我開始享受嶄新的人生。

又過了兩年,在一次與張靜的聚會中,她突然問我:“你的公婆後來有沒有再聯繫過你?”

我搖搖頭,平靜地說:“沒有了。我想他們應該也意識到,我們之間已不可能再有任何聯繫。”

張靜點點頭,似乎鬆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我一直擔心他們會繼續糾纏你。”

我苦笑道:“他們現在應該也老了吧。孤單寂寞的時候,大概會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爲。我已經釋懷,不再恨他們,只是再無可能修復的關係。”

“是啊。”張靜感慨道,“親人之間一旦積怨太深,就是生死之間也很難再次和解。”

也許人一生中總要被某些東西傷透心扉。需學會看開,才能繼續向前走。

張靜終於求得了心儀男友,我衷心爲她祝福。也遇見一個儒雅穩重的教師,我們訂婚了。

婚禮當天,我一個人站在鏡子前,盯着自己鮮豔的嘴脣發呆。我想起趙平,想起過往種種。如果時光能倒流,我真想重溫那些青澀甜蜜的日子。

也許,有些人註定就成了你心中抹不去的一抹隱痛。它潛伏在那裡,時不時提醒你,世事的無常。

“叩叩”,敲門聲響起。我深呼吸兩口氣,撐起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婚後的生活平淡而美滿。跟先生相處融洽,我也逐漸自己的樂趣與事業平衡點。

直到有一天,一個電話打破了我們的寧靜生活。

“喂,請問是林曉女士嗎?” 電話那頭是一個生硬的男聲。

“我是。您哪位?”

“我們是醫院。樑女士讓我們打這個電話,她現在病危,想見您最後一面。”

樑女士?我遲疑了一下,腦海中逐漸閃過一個面容蒼老的女人。趙平的媽媽,我的老丈人。原來,這就是她的本名。

“她情況嚴重嗎?我這就過來。” 我下意識地回答。

“曉曉,你確定要去嗎?”先生擔憂地望着我。

“我去就是了。”

我來到病房,只見樑女士已經病入膏肓,面黃肌瘦。她神志不清,在牀上不住掙扎。

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,眼眶一紅就流了下來。

“阿姨,我來了。” 我輕輕握住她枯槁的手。

我點點頭,聲音顫抖:“我原諒您了。讓我替您完成一個心願吧。”

把她的骨灰撒入大海,我的心中也升起無盡澄澈的寧靜。

人生在世,最終能和解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