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主流電視劇創作正迎頭趕上
作者:詹慶生(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教授)
獻禮建黨百年的電視劇《覺醒年代》於近日播映完畢,本劇與年初播出的《山海情》均產生了現象級的影響,兩劇的微博話題閱讀量分別達到了2.9億和16.6億,豆瓣評分更高達9.2和9.4分,成爲迄今爲止評分最高的兩部獻禮電視劇作品。重大題材電視劇取得的新成就,或許標誌着繼《戰狼2》《紅海行動》《我和我的祖國》《我和我的家鄉》等新主流電影崛起之後,新主流電視劇創作也正迎頭趕上,其美學範式亦開始步入一種新境界,實現了思想、情感、美學在更高維度的創造性融合。
首先,堂堂正正的宏大敘事傳達大氣磅礴的精神力量。中國共產黨的成立,脫貧攻堅的中國實踐,都是中國歷史甚至人類發展史上的大事件,這些獻禮新作展現出與之相匹配的大格局、大視野、大氣魄與大情懷。《覺醒年代》描繪了1915年至1921年間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,塑造了爲中國前途命運上下求索的先進知識分子羣像;《山海情》聚焦西海固和閩寧鎮20多年來的巨大變遷,折射了中國消除絕對貧困的偉大曆程。這些作品展現了對歷史規律、社會現實和時代精神的深度提煉與準確把握,帶着悲愴深沉的理性反思,不怕揭醜亮短,不迴避問題挫折,再現了中國人民無懼艱難、不畏犧牲,去改變自己和國家命運的奮鬥歷程,回答了那些關於道路選擇和發展方向的終極追問。
其次,以人民爲中心的創作導向賦予故事強大的情感力量。《山海情》與《覺醒年代》都是“命題作文”,而它們之所以能脫穎而出並廣受認同,是因其能突破概念化的宣講,樹立了大寫的“人”的形象。《山海情》講述的不僅是中國共產黨對人民的承諾和踐行,更表現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追求,在得福、得寶、水花、麥苗等人物身上,蘊含着中國人民善良、純樸、堅韌、頑強、樂觀、自強的精神力量,正是這種力量,讓觀衆獲得了強烈的情感共鳴。《覺醒年代》中,李大釗、陳獨秀走到人民中間,目睹蒼生之艱,誓言要“爲了他們能夠像人一樣活着,爲了他們能擁有人的權利、人的快樂、人的尊嚴”而奮鬥。他們有着鮮明愛憎、信念追求,也有着夫婦之愛、舐犢之情、朋友之誼,鮮活、豐滿、立體,是鮮明獨特的“這一個”。人民立場、人倫情感、人性真實,建構了作品與觀衆之間的高度共鳴。
再次,用精湛的藝術和精良的製作創造非凡的審美力量。這兩部作品都因其出色的“電影感”而廣受讚譽,這不僅意味着精美的畫面,更意味着它們被賦予了一種極富思想和情感力量的詩意美學形式。《山海情》將現實主義的刻畫與浪漫主義的抒情相結合,而《覺醒年代》更是貫徹了詩意現實主義的美學原則,強調鏡頭語言、故事情境的詩意化、意境化和隱喻化。蔡元培三顧茅廬的感動,陳獨秀陶然亭會友的暢快,魯迅寫作《狂人日記》的激憤,陳李胡飲酒作別的惆悵,都創造了強烈的審美體驗;毛澤東在長沙城中的逆行,張勳復辟時琴師的吟唱與女孩的痛哭,《新青年》同仁在泥濘之路的行進,陳李在海河邊的宣誓,無不具有豐富的隱喻性內涵;而陳獨秀送別延年喬年,與兒子們若干年後慷慨赴死的交叉剪輯更是震撼心靈、催人淚下。主旋律獻禮作品或許從未有過如此強烈、極致、優雅與豐美的審美表達,它們將主旋律文藝創作的美學探索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。
“新主流”電視劇創作,彰顯了新時代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——自信地回顧走過的道路,自信地講述中國故事,自信地進行文化藝術的開拓創新。《山海情》《覺醒年代》等精品之作的不斷涌現,無疑爲攀登時代文藝的“高峰”提供了強大的信心與助力。
《光明日報》( 2021年04月16日 02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