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太陽星辰》海內外同步同時上線:跨時空敘事,觀衆在意的是什麼

重案組,一個能勾起許多觀衆港劇記憶的名稱。本週,又一部以香港爲背景的跨時空緝兇罪案劇《太陽星辰》開播,把人們帶入全新的港風故事。

值得一提的是,除了在騰訊視頻上線,該劇還是中國內地首部與奈飛同步同時更新的亞洲罪案劇集,之後也將陸續登陸多家海外流媒體平臺。在罪案劇已是全球流媒體平臺重要類型的當下,新劇何以突圍?

從前6集來看,跨時空緝兇的戲劇架構、時空錯位帶來的倫理命題,以及不同年代的中國香港社會風貌,共同構築了劇集的特色。如果說,《刑事偵緝檔案》《陀槍師姐》《鑑證實錄》等早期港劇作品拓寬過一代觀衆關於類型劇的想象,也在二三十年前豐滿着不少70後、80後內地觀衆對香港的認識;那麼2024年,當《太陽星辰》面對視野與審美都在進階的受衆,許多類型上的技法未必多麼誘人。在這個跨時空敘事裡,見多識廣的觀衆真正在意的已返璞歸真,回到人的情感、偵緝日常所嵌入的世情世相。

把戲劇張力交付人的關係

故事從1993年開始,重案組警察楊光耀追查一起連環兇案,過程中,他意外來到了2018年。在25年後的時空裡,舊案尚未了結,新的血案又發生了。

雙時空的緝兇之旅固然是奇觀,但主創早早建立共識——把戲劇張力交付普遍的"人"。編劇唐耀良覺得,罪案類型的劇本創作,其實是引觀衆在人性的迷宮裡與主人公共同經歷冒險,"不受困於自己佈下的懸疑迷陣,而是撥開迷霧,抓住人物內心"成爲劇本的創作基調。導演黃國強也爲故事蘊藏的情感吸引。親情、兄弟情、愛情以及關於贖罪與復仇的表達等,悉數被導演視作盛放人物與戲劇的容器,他希望從中探討"人性灰度","很多人在環境及人際中掙扎求存,到底如何去評價善惡,值得觀衆去思考"。

前6集上線後,劇中幾對人物關係呈現出了兩難與拉扯,而來自人性深淵的探照亦初露端倪。楊光耀與葉誠,25年前的師徒在新時空重逢後,引導與守護依然在,可隨着時空漂泊者站在新處境裡再審視,卻發現迷霧重重。楊光耀與麥志鴻,第一集就亮明身份的警與匪。可身處2018年的楊光耀漸漸意識到,無論當年的大膽挑釁,抑或中間25年的靜默,再到新時空裡砸下"你身邊有內鬼"的當頭一棒,這場"貓鼠遊戲"的主賓關係似乎得重新定義,而麥志鴻的人生來時路也可能換來一聲喟嘆。更讓人牽掛的人物關係還有楊光耀與陳凱晴,"我"遇見了同齡的女兒並與她成了同事,非典型的父女二人都將在此後劇情裡經歷對自我身份的探索、認同,及至情與法的再抉擇。

控制與反控制間的權力博弈,人性黑白灰交織但終究邪不勝正的較量,相互試探又半路結盟的雙向救贖……《太陽星辰》的故事行至此處,人的關係已成觀衆追劇的一大動力。

融香港文化於人的命運

1993年、2018年,故事裡的楊光耀以一名普通香港警察的身份,穿越了兩種制度下的香港。《太陽星辰》繼承港劇的敘事傳統,從具體的生活場景進入、從人物命運着手,用大衆熟悉的香港文化讓奇幻故事輕輕落地。正如導演黃國強所說:"很難有一個項目,可以讓我把心中不同時代的香港特色呈現出來,《太陽星辰》提供了可能性。"

美術置景上,劇組努力還原1993年和2018年人們的生活給城市留下的痕跡。祠堂、廟街、唐樓、霓虹燈錯落的巷子等,都以濃郁港味爲觀衆開啓時光任意門。這並不僅僅出於營造不同時代香港城市風貌的功能設置,事實上,有別於維多利亞港灣的高樓大廈,這些散落於市井的唐樓、餐廳等,纔是普通香港人通常的社會交際點。此間有過客匆匆也有熟人熟事,雜糅又快捷,既是香港文化的直接註腳,五方雜處中也暗藏人性齟齬。

再以音樂與影像爲例,劇中已多次出現Beyond的歌聲。其中《情人》以原唱、女聲版、變奏版呈現,呼應着人物在不同境遇下的情感關係。另一首《無悔這一生》則爲楊光耀直抒胸臆:隨着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,緝兇探案有了全新的手段和迭代的技術支持,現場勘察、審訊拘捕等也都相應有了更加規範、科學的流程要求,但警察緝兇的不懈努力和對正義的堅定追尋始終不曾改變。而電影《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》也意外契合地寫就麥志鴻的角色判詞。

濃濃的港風港樂裡,《太陽星辰》與觀衆認知裡的港劇味道"對"上了。而故事仍在繼續。接下來,介入未來的楊光耀會否扭轉舊時空的秩序?這一穿越命題下對"倫理困境"的探討,或將最終決定劇集能否兌現觀衆對新港劇的深層期待。

作者:王彥

文:王彥 圖:海報、劇照等 編輯:許暘 責任編輯:邢曉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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