肆一／「如果」的愛情
圖、文／肆一
「如果妳……、如果我們……」他這樣說。雖然國文不是最高分，但妳當然知道這是一個「假設句」，表示未完成、示意着不肯定，但它也包含了兩個人關係再繼續的可能性。而最重要的是，它是妳在心中無限上綱的未來想像。你們靠得很近，只差一步之遙，愛情就可以名正言順。
因爲談過幾次戀愛，妳早就不是天真浪漫的小女生，對愛情的憧憬也已經跟從前不同，因此理解愛有時會不完美，接受情總是有所欠缺，所以更知道愛情有時候需要一點努力。就因爲如此，因而妳加倍付出。覺得自己只要再多堅持一些，就可以填補不足，想用更多的努力來將「如果」變成肯定句。勤能補拙，長輩曾這樣告誡妳，同理可證，愛情也是，勤奮可以填補不完美，妳這樣告訴自己。
所以，妳自顧自地向前張望，遙想愛情的模樣，口渴遞水、天冷加衣，只穿他喜歡的顏色款式，聖誕節還沒有來臨妳就織起了毛衣手套。只要是妳想得到的，妳都去做；想不到的，妳拚命去想。妳不怕給予的白費，只擔心做的就差了一點。他的愛情名分上還沒有妳的名字，但妳卻已經變成他的。他是妳生活的重心、妳的快樂悲傷哀樂，妳活得像他，卻不像自己。
可他的愛情卻還是離妳很遠，他就像太陽，妳一擡頭就看到，似乎只要張手就可以抓到，但不管妳如何追逐，始終在遠方。妳放開手，上面只有風，既看不到也沒有曾經擁有的證明。然後，妳又想起了他的「如果」，最後妳才發現，雖然他的如果裡沒有句號，但其實你們的關係早已經是句號。沒有如果的如果，妳怎樣都沒想到，原來「如果」還有另一種可能性。妳的未完成，他早已經完成。
到頭來，原來只有妳不懂而已。怎麼，他所謂的如果，其實是沒有如果。
妳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弄清楚，男人的心中沒有假設句，同樣也會掙扎、也有顧慮，但他們的「要」與「不要」卻是明明白白。原來他的遲疑並不是假設，而是一種模擬，一種轉換跑道的觀望。就算是一種遲疑，也只是妳跟他，而不是你們。自始自終，你們的愛情都是單數，而非複數。他的「如果」，不過是一種甜美包裝，就像是糖果一樣，光鮮亮麗、甜蜜芬芳，但終究只會帶來熱量。他只是不想傷人，更不想當壞人。
愛情裡面沒有「如果」，只有「在一起」。或許「在一起」並不能保證什麼，但「如果」卻只會讓人傷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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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作者簡介》肆一／男人，不覺得愛情是生命的唯一，但認爲，有愛，生活會更有滋味。爲「姊妹淘」駐站作家、「法蝶生活館 La Fatt'e」專欄作家、ETtoday名家、BRAND 名牌志名家、「智邦」專欄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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