曝一位父親控訴:我的孩子在學校被同學勒脖子!校方的態度毫無人性

內容來源:陳先生的自留地

我是慈溪市文谷外國語小學五年級孩子的爸爸,我的孩子於2024年11月19日在學校大課間操場集體活動的時候,被同班同學用跳繩對摺,從背後勒住脖子,控制住身體,持續18秒左右,並且有至少3次往後勒緊的動作。之後等我孩子想掙脫的時候,對方依然拽着繩子原地把我兒子甩了2圈。等班主任老師看到走過來的時候,他才放手。整個勒脖子的過程持續了27秒。

目前我已經向慈溪市派出所報案。

下面是事情經過。

11月19日晚上18點58分,我接到老師電話,跟我說孩子在學校和同學跳繩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衝突,然後對方拿跳繩勒了我的孩子的脖子,她檢查了下沒什麼事,就擦破了點皮。已經批評教育過對方的孩子了,很嚴肅得批評了,說這是她從教以來最嚴重的事件。她已經聯繫好對方家長,說會給我的孩子道歉的。

我那個時候已經幾乎控制不住我自己了,我問她,爲什麼早上9點發生的事這個時候纔跟我說,爲什麼她聯繫好了對方家長,最後一個才告知我?是需要和對方談妥再來安撫我嗎?

老師問我有什麼訴求,我說我需要想一想。

我坐在沙發上,腦子一片空白。我很激動,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。我和我老婆說,我要報警,我要看監控,我要知道這個行爲的惡劣程度。我必須報警!

然後我們就出發了。

等到了學校門口,我撥通了110的電話,這個時候是晚上19點22分。接警的工作人員問我什麼情況,我大概說了下發生的事,我說這個勒脖子是危險動作,是會危及生命的。我需要警察過來幫我瞭解下情況。她問清楚了詳細信息,然後告訴我會轉告教育局。我問,難道民警不來嗎?她說轄區民警也會馬上過來的。

我在學校東門,老師給我發信息讓我去教室,應該是她想當面和我解釋一下。我拒絕了,我說我已經報警了。等下警察過來,讓警察一起處理吧。

19點25分民警打我電話,我把事情告訴他,然後我說,我必須看監控確定對方行爲的惡意程度,是故意殺人,故意傷害,還是校園欺凌,我必須弄清楚。他說這是應該的,馬上過來。

大概過了不到10分鐘,民警警車出現在校門口,我們一起進了學校,這個時候學校的校長也走過來了。她是接到教育局的通知,才知道出了這個事。

一起往教學樓走的時候,她問我是不是打教育局電話了。我聽出來有一些不太友好的語氣,我說沒有,我只是報了警。

到了家長會客室,班主任帶着幾個孩子也來了——我的孩子,對方的孩子,還有另外一個全程見證者。

我第一時間過去抱住了我的孩子,跟他說沒事的,不要擔心。

老師和見證者一起,把事情描述給我。

他們的說辭是這樣的,早上大課間的時候,我的孩子跳繩碰到了旁邊對方孩子的繩子,這是第一輪跳繩,然後他警告我的孩子不要碰到他的繩子。第二輪跳繩的時候,又碰到了,然後對方很生氣,跳繩結束的時候來找我的孩子理論,我的孩子岔開話題,問那邊樓上有個黑影是不是個人。對方孩子說不要岔開話題,然後就拿繩子勒在我家孩子的脖子上。

老師特地做了個示範,她說沒有勒很緊,就是對摺之後鬆鬆垮垮放在我家孩子的脖子上。我的孩子之所以受傷,是因爲他想逃跑。所以被勒緊了。(看監控發現事實比這個嚴重得多得多)

問我家孩子有什麼難受嗎,他說沒有。然後老師就批評教育了對方的孩子。

當事民警看情況並不是很嚴重,然後對對方孩子進行了批評教育就和我說回去了。我想想,如果按照老師所說,純粹是掛在脖子上的玩鬧,好像讓警察批評教育就可以了。事實上,是我太天真了。

之後我帶着孩子準備回家,民警讓後面趕來的同事去拷貝監控。事後我才反應過來,這一步是多麼重要。不然我連監控都看不到。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遭遇了什麼。

在校門口的時候我碰到對方孩子的爸爸,他在那抱怨我爲什麼學校裡的事情要去報警。晚上在班級的家長羣裡,對方孩子的媽媽還指責我報警,如果影響了她孩子的身心健康,要追究我責任。

回家路上,我的孩子有點緊張,他靠着車窗哭,我們問他怎麼了,他說他害怕去派出所。我們安慰他說沒事,做錯事的又不是他,警察叔叔是來保護他的。過了幾分鐘,他問我,XX(對方孩子的名字)會被抓走嗎,我說不會啊,他們今天就是來了解情況。

然後他舒了一口氣——他害怕對方被抓走。這是一個發自內心善良的孩子,他不想也不喜歡麻煩別人,也不想給任何人造成麻煩。

晚上回到家他從緊張的情緒裡出來,我們在餐廳喝水的時候,我問他發生這件事的時候,感覺怎麼樣,他說被人像狗一樣拴着。

後來他說,原來一些和他不太玩在一起的同學,在他受傷後,紛紛過來問他有沒有事,他說他很感動。

我老婆在幫他清洗脖子的時候,他說有點擔心明天XX(那個孩子)會欺負其他同學,然後我老婆問,那你有沒有擔心他還會欺負你。然後他看着我老婆,眼睛裡一下子全是眼淚,但是強忍着沒有掉下來。

他說,是的。

睡覺前,我的孩子對我的老婆說,我決定永遠記着這件事情,我不打算忘記它,雖然這件事情讓我感覺挺痛苦的。

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得無所謂,這個寧可自己承擔也不想麻煩別人的孩子!但是他內心深處的感受,他內心深處的痛苦又有誰知道!

如果學校,派出所,教育局沒人給他這個公道!

我會幫他要回這個公道!

你們,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?!

這個世界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一個善良的孩子!

第二天(11月20日)我沒有去上班。

我幾乎一晚上沒睡,閉上眼都在想該怎麼處理這件事。早上起來正常送孩子去上學,路上我沒多說什麼,我沒有提這件事。然後到了學校下車的時候,我問他,如果在學校有什麼事,讓老師馬上打電話給我,爸爸隨時都可以過來的。他說好。

我沒有吃早飯和午飯,我根本吃不下。然後早上我翻了慈溪市教育局關於校園欺凌的文件,因爲那個時候我沒看過監控,派出所告訴我得他們通知我我才能去。我按昨天老師和見證者的說辭就以爲是簡單的校園欺凌,我想按校園欺凌的程序走,我打印出來,一條條看。想好自己怎麼做。

早上一個好朋友,勸我說,如果孩子還要在那邊讀書,就儘量不要鬧大,最後還是不了了之。他跟我提了上林中學的事情,最後也沒什麼結果。

我說沒事,不管什麼結果,我都要去爲我的孩子爭取。

中午12點26分我接到校長的電話,她想在電話裡跟我溝通,我說還是當面溝通吧。她說她1點半有安排,問我要多久到,我說15分鐘。她說可以。

然後我馬上出門12點41分到了學校門口,我給她打電話,沒人接。然後保安不肯放我進去,我說我是校長約好的,他說讓我打電話確認。我說我打過去沒人接。他說那就不可以進去。

我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心裡萬分焦急。我老婆跟他說要麼他陪我們進去好了,我們真的是來找校長的。

後來他終於同意放我們進去,讓我們登記。

等我們到了辦公室,校長帶我們去昨天的家長會客室。

溝通中校長的意思是,他們已經深刻認識到這件事的危害性,會內部教師開會強調,同學之間也會加強教育,哪些行爲屬於危險行爲。早上她還特地叫了兩個孩子,跟他們當面溝通,讓他們握手言和。

我拿出打印的文件,我告訴她我的訴求,我要學校認定該行爲是否屬於校園欺凌。她說她問過管他們這片的民警了,對方看了視頻說不屬於。

他們判斷校園欺凌的標準是多次對一個同學實施的行爲。

我拿出國務院的文件,和慈溪市教育局的文件,上面清清楚楚寫了單次行爲也是屬於的。

我反問她,按照你們文谷外國語小學公衆號上校園欺凌的標準,給人起綽號也算校園欺凌,憑什麼拿繩子勒人脖子不算?這兩個哪個行爲更惡劣你們不知道嗎?

在溝通的過程中,她跟我說,你們家長要考慮到,其他同班家長會不會有顧慮,比如說他們的孩子以後不和你的孩子一起玩,就覺得萬一怕發生什麼事。

這就是一個號稱“有溫度”的學校?每個孩子都是你們的驕傲?包括勒脖子嗎?

更氣憤的是,她在和孩子溝通中,居然問了我兒子你平時在家裡你爸爸會不會打你罵你,老師說你爸爸打你罵你是爲了你好,是愛你的表現。他的同學拿繩子勒他也是爲了他好嗎?你們這是什麼價值觀?!

如果有一天,我們轉學了,不是因爲我們待不下去了!而是這個學校毫無人性的價值觀!

我堅持讓學校按教育局的文件走,必須10天內給我個正式認定,我需要學校給出對這個事件的認定!它是不是屬於校園欺凌,或者故意傷害。

校長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,因爲她事先跟管片民警溝通過,對方說不是。所以她可能覺得我在規則範圍內折騰下去也無可奈何。

走之前,我問她,有沒有看過監控。她說,看過,和昨天小朋友描述的一模一樣,時間就十幾秒。(昨天小朋友描述繩子是搭在我兒子脖子上,沒有勒的動作)

我記得很清楚,她說的是“一模一樣”。

學校根本不肯認定這屬於校園欺凌或者故意傷害。

我順帶問了句,那我能不能去看一下監控。

她說不可以。

我問爲什麼,她說這是教育局的規定。

我說那我只能去派出所了,她還問我有沒有派出所的聯繫方式。

我和我老婆沒有吃午飯就跑去了派出所。這個時候是下午1點半左右。

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。但是就是想去搞個明白。

在跟前臺交涉的時候,管片民警來了。他帶我們去了他辦公室看監控。

我問有沒有報案回執,他說需要寫筆錄纔有。而寫筆錄得我找我孩子過來。

路上我和我老婆在商量要不要接孩子過來,畢竟他對去派出所有一定的牴觸情緒。說實話那個時候和校長談完我覺得如果事實和她說的一樣,那我可以到此結束了吧。我老婆說,等看完監控在說。

在民警辦公室,操場的監控有點模糊,但是大致能看出人的輪廓。

上午9點21分發生的事情,對方孩子蓄意把跳繩對摺後,繞到我家孩子背後,然後拿跳繩勒住他的脖子,控制住他的身體,我的孩子想走,他反覆往後拉扯跳繩,讓我孩子有往他那邊移動,讓我孩子根本動不了。持續了17-18秒之後,我的孩子想掙脫了,用力往前走,對方孩子依舊不鬆手,甚至往回拽,被他勒住脖子的情況下原地甩了兩圈。這個時候老師看過來了,那個孩子才放手。

看到這,我控制不住自己,拍了民警的桌子,他跟我說心情可以理解,但是要控制住你自己的行爲。

我跟他道歉,對不起。

我反覆對自己說,這是不可以原諒的,這是不可以原諒的,這是不可以原諒的。

民警說,哪怕萬一報案之後認定下來,但是也沒有辦法處罰到他,未成年人。

我說沒事,哪怕不處罰也可以,我都要走這個程序。

我必須走這個程序,我要給我孩子討個公道!

看完監控我們直奔學校,把孩子接上去派出所做了筆錄,前後持續了2個小時。

期間有一些細節,我是才知道的。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脖子上是有勒痕的,但是晚上我去接他的時候已經退下去了。(這也是我對學校不滿意的一個點。憑什麼發生這種事不第一個通知受害者的家長!如果這就是文谷處理事情的方式,那麼這個學校就不值得信任!)

還有,他明確對民警說了,他喘不過氣。最後是他的好朋友扶着他走開的。

學校在第一天晚上跟我說的時候,一個字都沒有說過!他們的認知這是孩子之間超出危險界限的玩笑!

我再說一次,這是有生命安全威脅的故意傷害行爲!

我問民警,這個事後面會怎麼辦。他們說,報案了,受理不受理也不一定的。都有可能。

拿到報案回執,我發到班級家長羣裡,我說,這事沒完。

我知道,我如果不爭取,這個事就這樣結束了啊!

晚上20:46,我接到民警的電話,說已經行政立案了,讓我第二天去簽字。

有其他學校的老師朋友說,之前上林中學的事,最後也沒怎麼處理,然後孩子上學也受到影響,因爲整個慈溪都知道了。覺得我應該多考慮下孩子上學的問題。

我很生氣,我說,憑什麼,我們是受害者!爲什麼受害者維護自己的權利會被貼上麻煩製造者的標籤?爲什麼不是施暴者沒地方上學?啊?從校長到其他人,爲什麼一個個都這麼想,是這個社會病了嗎?

如果沒人教,我就自己教。

今天我一早去了派出所,拿到了立案回執。

我再三跟民警道謝,出了派出所的門,我一邊走一邊哭。我的車停的很遠,大概有100多米,我就哭了一路。等我到了車上,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
這個事太難了。

學校想息事寧人大事化小,派出所也不想折騰,很多人跟我說,哪怕最終認定對方有問題,也沒什麼實質性的處罰措施。

可我就是想堅持,我要給我家孩子討個公道!

他不應該被這麼對待,我要讓他的善良獲得回報,他不可以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!

我在家長羣裡說了,我不接受任何調解,道歉,和賠償。甚至我願意花很多錢去推動這個事情解決。

如果學校,派出所,教育局給不了公道,那就我給他一個公道!

這件事,在孩子層面到此爲止,除了辦案需要,我希望未來不管任何人,認識我們不認識我們的人,都不要去打擾這兩個孩子,不管是出於善意還是什麼。接下來是我,作爲受害者家長,和學校,派出所,教育局之間的事情。

之後任何覺得這件事沒什麼的人,包括學校老師,領導,派出所,教育局的人,我只問它三個問題:1.你有孩子嗎?2.你的孩子在哪上學?3.我去你孩子上學的地方,在他所有同學面前,拿跳繩勒住脖子,按照監控的動作做一遍,那應該也沒什麼吧?!

一個成年人蓄意使用工具去勒住其他人的脖子,控制對方的身體,並且有拖拽勒緊的動作,這個難道不是故意傷害嗎?同樣的事情在孩子身上就是打鬧嬉戲了?孩子不是更應該被關愛的嗎?!

我的孩子,把他最喜歡的書《藍鯨的眼淚》的一段話送給了我的老婆。

這是他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印象最深的一段話,他說他會永遠記在心裡。

“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,可是,我希望大家都能高興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。過去發生的一些傷心事,最好能忘記。就像這每天升起的太陽一樣,照到的是一個比昨天更好的世界……”

你們,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的孩子!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他。

你們不要低估一個父親保護孩子的決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