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央視曝光的抑鬱休學孩子,我驚醒:在籠子裡養孩子,不瘋纔怪

作者:主創團·楓子

這幾天,刷到一個讓人驚詫的新聞:

8月下旬,北京安定醫院兒童精神科門診就已經人滿爲患。

來自全國各地的家長把困惑塞滿診室:“我們的孩子,到底怎麼了?”

爲了解答這個問題,央視新聞《相對論》記者莊勝春走訪了十幾個被抑鬱折磨的孩子,結果發現:

這些孩子看似衣食無憂,什麼都不用操心,只要管好學習,但快樂卻是極少的。

就像18歲的皓然,自從上了初中後,每天從早到晚就只有學習這一件事。

但凡他沒考好,就會被爸爸打一頓,甚至把他關在家門外。

還有患病3年的浪浪,爲了得到父母的認可,從小就病態地追求成績,但始終覺得自己做得不好,彷彿被困在牢籠裡,不知道出路在哪裡。

還有一個女孩,每天“家—學校”兩點一線,學習壓力特別大,她便想着養點小動物緩解壓力,卻被父親一口拒絕了。

正如盧勤說的,這一代的孩子,生活的空間越來越大,生長的空間卻越來越小;住房的空間越來越大,心靈的空間卻越來越小;外面的壓力越來越大,內在動力卻越來越小。

這背後,其實是教育的悲哀——我們的孩子,正被束縛在一個狹窄的“籠子”裡。

空間的狹窄

讓孩子沒了快樂

還記得我們以前的童年嗎?

下課鈴一響,一羣男孩子立馬衝出教室,三五成羣,打彈珠、拍紙卡、嬉戲打鬧;

女孩子們則聚一起跳皮筋、踢毽子、跳房子、丟手絹。

放學後,更是天地遼闊。

三兩個孩子結伴而行,爬樹摘果,下河抓蝦,趴地捉蟲,漫山遍野追逐玩鬧。

那時候的我們,是自由的、鬆弛的、生命力蓬勃的。

可再看看現在的孩子,一睜眼就是鋼筋水泥,一出門不是在往學校趕,就是奔波各個課外班。

紀錄片《起跑線》中,就記錄了數十位北京小學生的“忙碌”生活。

在學校剛上完一天的課,剛走出學校門口,就被家長急匆匆地送往下一站:鋼琴班、繪畫班、武術班、書法班、託管班、補習班......

好不容易熬到週末,上千人的社區,遊樂園依舊空蕩蕩。

因爲即便是假期,孩子們依然禁錮在四尺見方的課桌上,視野依然被收窄到方寸之間。

在本該野蠻生長的年紀,這一代的孩子們,卻被固定在了課桌前;

本該用力感知世界,看野草飛長,鳥語花香,去睜大眼睛探索一切的孩子,放眼望去,卻只有做不完的題和上不完的補習班。

尤其是隨着“課堂十分鐘”的消失,孩子們更是連最後一點遠眺的空間都被剝奪了。

之前,就有一位杭州爸爸因爲一句話上了熱搜。

當時,他的孩子因爲課間在走廊跑動,連續幾周被班主任點名批評,還上了批評榜。

爸爸沒多想,以爲就是男孩子調皮了點,教育一下就可以了。

可深入瞭解後才知道,學校爲了安全,課間十分鐘不允許學生在走廊、教室內跑動,不允許去隔壁班串門,上廁所還必須舉手申請。

有一次,因爲老師拖堂,兒子在課間趕着去上廁所,一時心急就跑了幾步,結果就被點名批評了。

爸爸無法理解,便上網質問:孩子野一點又何妨?

是啊,當孩子不再傳唱着“等待着下課,等待着放學”時,我們就應該知道:孩子的童年,早就沒有了。

被圈養在課桌前的孩子,他們或許收穫了知識,取得了好成績,但內心的世界是荒蕪的,空虛的。

這樣成長起來的孩子,註定難以養成快樂健康的心態,出事,就是早晚的事。

時間的狹窄

透支了孩子的活力

最近看了一個視頻,感觸頗深。

安徽,深夜11點,萬籟早已俱寂。

一個9歲的男孩,卻仍伏在桌前,一刻不停地寫着作業。

突然間,埋頭學習的孩子,卻哭出了聲。小小的身子,因爲太激動,甚至開始一下一下地抽動。

原來,男孩六點半放學到家後,還沒來得及休息,就緊接着吃飯、背書、寫作業。

喜歡的籃球,沒有時間去打;跳繩,也沒時間下樓去跳一次。

就這樣如陀螺般忙到了晚上11點,但作業未完成,就無法入睡,而第二天還得早起……

這樣的情況,也並非一兩天,而是日復一日!

所以,男孩終於承受不住,崩潰痛哭。

事後,男孩還告訴媽媽,自己最近好像出問題了,好幾次,他都想從樓上跳下去……

媽媽聽完當下愣住了,她知道孩子難,但卻從未想過,孩子竟已經病得那麼深。

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她,也只能心疼地抱抱兒子,拍拍兒子。

仔細想來,我們小時候的課業其實也相當繁重。

週末也有補課,每天也有晚自習,高中三年更是爭分奪秒,拼盡全力,連上廁所都想着背幾個單詞。

但爲什麼那時候的孩子,卻很少有抑鬱、休學的呢?

我想,最重要的一點就是,以前的孩子,儘管學業繁忙,壓力也不少,但學習之外的時間,是可以自由支配的。

只要寫完作業,孩子們就可以看一下喜歡的電視,也可以串門找鄰居小孩玩,還可以騎着自行車走街串巷、呼朋引伴。

依稀記得,哪怕是在高三這種緊張的階段,父母也給了我足夠的時間,讓我可以聽一下音樂、看一下閒書、逛一下街。

也得益於這些“自由”的時間,我們可以讓自己從緊繃中緩下來,從煩惱中走出來。

正如一位心理醫生說的:

“其實過去的孩子也同樣有壓力,但他們往往有發泄的出口,去外面跑一圈,和小夥伴們打打鬧鬧,什麼不開心都煙消雲散了。

而現在的孩子玩耍的時間被嚴重壓縮,以至於負面情緒被無限放大,更容易脆弱。”

整天被圈養在籠子裡的孩子,沒有運動,沒有玩伴,沒有娛樂,甚至連短暫休息的時間都沒有,只有停不下來的忙碌,怎能不生病、不發瘋?

選擇的狹窄

讓孩子變成“空心人”

《奇葩說》有一期的辯題是:如果能爲孩子一鍵定製完美人生,你要定製嗎?

陳銘說的話特別發人深省:

“我們這個時代的文明,能夠給予孩子最好的事情就是,給Ta一方花園,給Ta養料和空間。

你自由開放,你枝繁葉茂,你一枝獨秀,你孤芳自賞,我都爲你鼓掌。”

生命的充實與快樂,很大程度上,在於有選擇的自由,有做主的權利。

可現實生活中,很多孩子從一出生,人生就被父母安排好了:小到吃穿用度,大到選專業,選大學。

孩子唯一需要做的,就是完成父母制定的計劃。

就像《女心理師》裡的蔣靜,她雖然很“優秀”,卻沒有自我,因爲30年來,她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,一直被媽媽操控着。

從小到大,梳什麼髮型,穿什麼衣服,選擇什麼興趣班,一日三餐吃什麼,都是媽媽親自操辦,不允許她提任何反對的意見。

5歲起,媽媽就不顧她意願,逼着她學不喜歡的鋼琴,每天還必須練10個小時以上,哪怕手指流血,媽媽也不允許她停下來。

直到長大成人,蔣靜依然被媽媽全方位地管控着。她沒有交友自由,連自己真正喜歡的打鼓也被嚴令禁止。

她的喜惡、感覺、情緒,媽媽都看不見。

所以,哪怕她拿了不少獎盃,內在的“自我”卻是空的。她沒有體驗過“享受自己喜歡的事”是什麼感覺,沒有體驗過“只爲了讓自己開心”是什麼狀態。

長期的壓抑感、無意義感,更是讓她患上了暴食症,企圖用折磨身體帶來的疼痛感,證明自己“還活着”。

但到底是太痛苦了,她寫好遺書,砸了媽媽買給她的所有東西,嘶吼出了心中的想法:

“我根本不想拿什麼一等獎!我根本不想彈鋼琴!我再也不想活成你想讓我成爲的樣子,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。”

心理專家武志紅曾表示,一個孩子,從小被外界的聲音推着走,他們無法做到真實,就只能絕望地放棄自我。

籠子養孩子,註定是一場悲劇,哪怕是以愛之名。

因爲每個孩子終其一生,都是爲了擺脫父母的掌控,成爲他自己。

最後,分享一位網友的故事。

女兒在省重點讀高三,學校要求學生無特殊情況必須上晚自習。

但女兒卻很明確地表示,不想上晚自習:

“每天早上6點半出門,晚上10點半才能回家,就像個被放逐的人形機器。

每次一擡頭就是烏壓壓的人頭,大家都低着頭,背影都是焦慮,我太窒息了。

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待個15小時,我感覺氣都喘不上來……”

媽媽斟酌再三,找醫生開證明,向老師申請:讓女兒不再參加晚自習。

之後,女兒每天開心了很多,在家學習也很有勁頭。

美國心理學家大衛·埃爾凱特曾說:

無論一個人的生活環境如何,當好父母,最基本的是要給孩子兩樣東西:

根和翅膀。

這一代的孩子不愁吃穿,卻揹着最重的書包,生活在高壓又內卷的環境,承受的壓力,也是前所未有的。

所以啊,做家長,一定要有“破籠”的勇氣,爭取留一方天空給孩子喘息:

讓孩子有與真實生活鏈接的空間,有與人、事物鏈接的時間,還有與自己鏈接的主動權。

如此,孩子方能如鯤鵬般生而自由,翱翔天際,快意徜徉,活出精彩。

共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