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五年，從來不進廚房的老公，給我煮了一杯紅糖薑茶。
結婚五年，從來不進廚房的老公，給我煮了一杯紅糖薑茶。
我沒喝，直接問他要幹什麼？
原來是他看我直播賺到錢了，要一起做，還想當模特吸睛。
“大哥，我賣的是女性內衣啊？”
我覺得他瘋了。
“那更有賣點了，老婆，月入六位數，不是夢！”
1
晚上十點半，我準時下播。
五歲的兒子不等到我去跟他講睡前故事，死活都不會睡覺的。
而以往這個時候早該進入深度睡眠的老公，此刻正在廚房煮紅糖薑茶。
結婚後，這是他第一次“下廚”。
我像見鬼了一樣，看着手裡冒着熱氣的薑茶。
“老婆，這段時間你辛苦了，趁熱喝。”
還趁熱喝？這是怕毒不死我，準備燙死我嗎？
把杯子放在茶几上，我笑得有些許僵硬：
“太燙了，一會兒哄睡好言齊，再喝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劉寒朝我坐近了些。
“老婆，你現在直播人氣挺高的吧。”
這句話是陳述句。
因爲眼睛沒毛病的人，只要往我家看一眼，就可以判斷出，我們是賣衣服的個體戶。
我瞥了一眼放滿了包裝袋的貨架和一地的紙箱子，心裡想着得全是明天發快遞的事。
“我這才哪到哪，真正做大做強的主播，都是有自己固定的工廠進貨的。”
我說的是真心話，但畢竟我纔開播三個月，能做到像現在這樣有穩定的收入，已經很不錯了。
不像以前，給兒子買尿不溼、奶粉的錢都要列個表格，找劉寒批准。
編輯要買多少，多久會用完，下次什麼時候需要，堪比周報。
然後，每次發完還都會被陰陽幾句：
“省着點花，我工作不容易。”
“孩子也出生了，你該找個班上了，賺點錢，別隻會花。”
我現在不知道有多後悔，當初結婚覺得劉寒父親早逝，母親還是個傻的，就沒要彩禮。
之前手頭還剩些存款，但後續生孩子，住醫院，調理身體，加上新生兒如同吞金獸，開銷本就大，早就見底了。
這幾年，受夠了低聲下氣，明明養育孩子是兩個人的事，他卻不聞不問。
甚至指手畫腳，兒子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跟他學來的壞毛病。
我有心去調整兒子的言行舉止，但直播賣貨剛剛做起來，我整日幾乎是連軸轉。
但爲了經濟獨立，只能暫且將調整兒子壞習慣的事往後放放。
等直播穩定，現金流多些，再找人手幫忙，我的時間就能寬裕些。
到時候不僅有空解決兒子的事，也有時間處理我和劉寒之間的問題。
2
我搞不清劉寒說這種廢話的意圖何在。
只能先順着他的話頭聊，看他到底要說什麼。
“看老婆你這架勢，做大做強也是早晚的事，而且再加上我，更能提前實現！”劉寒笑得燦爛，一副倒貼的模樣。
我疑惑地問：“加上你？什麼意思？”
他秒回：“爲了你，我辭職了。”
我低估了劉寒厚顏無恥的程度，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什麼叫爲了我？你辭職前不跟我說，辭完職跑我這應聘來了？”
“老婆，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？什麼叫應聘？我們是一家人！”
劉寒露出一絲不滿，瞬即收起來，又笑眯眯的說。
“你的生意，不就是我們的。”
我想開口罵他臭不要臉，噁心至極，結果屋裡響起兒子言齊的聲音。
“媽媽，你怎麼還不來給我講故事，我都要睡着了。”
心梗不過如此。
孩子，困你就睡唄，那是上天給你的禮物，你知道這世界上多少失眠的人嗎？
但怕他鬧覺的我，還是夾着嗓子回他：
“爸爸媽媽在說事情，馬上過去，實在困，你就睡吧。”
“不要！我要等媽媽講故事！”
隱約聽到這小兔崽子想下牀的動靜，我連忙大喊：
“知道啦，寶貝，等五分鐘，媽媽就來。”
“好。”
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，下一秒，肩膀被人捏住，有輕有重的，似乎在說着：我來討好你了。
“老婆，你辛苦了，老公給你捏捏。”
本來只是疲憊，現在已然演變成了煩躁。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聽到這，劉寒停了下來，一屁股坐在我旁邊，一臉諂媚。
“我想和你一起直播，兩個人做肯定比一個人做掙得多，老婆，你不想多賺錢嗎？”
想，怎麼可能不想。
但讓劉寒摻和進來，這事就成了未知數，我無法確定是好還是壞。
但他已經把工作辭了，我也不想幹養着他，而且這幾天確實忙，有個人搭把手，或許能輕鬆點。
我答應了劉寒，先一起做試試，不行，他還是要出去找工作的。
3
直播剛開始沒幾天，劉寒就開始出幺蛾子。
“老婆，這兩天的營銷額怎麼一直是這個數，你想想辦法，增加點人氣啊，咱們好歹是10W粉絲的賣貨主播，怎麼還沒有人家幾萬粉的主播直播間人多？是你直播的方式有問題吧。”劉寒一臉抱怨。
“大哥！你要看具體的營銷額，我的賬號粉絲量不到10W，這個營銷額已經屬於中上了。”
我有些無語，有些人能力不咋地，竟想着天上掉餡餅的事。
“咱不能光看這個啊，人氣也很重要，人家一進直播間看你才幾千觀看量，一下就不想看了！這損失多少潛在的客戶？”
我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濃濃的嫉妒。
“老婆。”劉寒不放棄地繼續拉着我聊。
“我想到一個好辦法，絕對能讓直播間人數上萬。”
我敷衍地點頭。
“什麼辦法？”
“我去做模特啊，我來帶貨，絕對吸引眼球！現在不都講究一個三秒鐘定律嗎？”
他越說越激動。
“大哥，我賣的是女性內衣啊。”我厭倦地提起一件試穿樣品，在他眼前甩了甩。
試圖甩醒他發熱的大腦。
“所以啊，那更有賣點了，月入六位數，不是夢！”
我醉了，不想理會，直接癱在沙發上休息。
“老婆，咱們試一試嗎，如果第一天人氣沒上升百分之三十，我就不幹了。”
我被他搖晃的根本休息不了，語氣煩躁又擺爛：
“隨你。”
聞言，他像第一次沒拴狗繩出門的寵物狗，撒歡去了。
4
一開始說的是我倆一起直播，我介紹產品詳情，他站在鏡頭前展示上身效果。
播了二十分鐘，我實在沒眼看，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管理。
“我到後面給你拿貨，你先播。”
說完，我就躲到鏡頭外。
反正，他做模特展示，我當個中控輔助一下足夠了。
本來說好的，他下身正常穿個褲子，上身穿個背心，再加上內衣，展示一下款式、顏色就行。
他倒好，看到彈幕上讓他脫，直接上半身光溜着試穿了。
他還故意挑選小一點尺碼的內衣上身，脫下來的時候，皮膚還留下一圈紅痕。
惹得直播間的評論區和彈幕，瞬間都在瘋狂刷屏留言。
劉寒的長相屬於文質彬彬類型的，尤其爲了看清彈幕，他配了一副黑框眼鏡，甚至有一絲少年感。
想到這，我嚇得搖搖頭，試圖將這恐怖的念頭搖出去。
因爲兒子的原因，這次照常十點半下播，彈幕裡竟然還有刷別下播。
老公夾着嗓子解釋兒子每天晚上要聽故事才肯睡覺，他要哄睡去了。
直播間的觀衆聽到這，瘋了似的刷“好老公”“二十四孝老公”“羨慕嫉妒主播老婆”。
看到這，我感覺自己心臟都要驟停了。
自從兒子出生，劉寒別說講哄睡故事，甚至抱兒子的次數都舉指可數。
但看着今天瘋漲的營業額，我選擇忍了下來。
劉寒這一波操作，貨單確實肉眼可見地提了上來。
之前因爲想和我一起做，態度溫和姿態低。
現在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是個“大功臣”或者說覺得比我強，這陣子，別說在家，就連直播間，他對我的態度都有些不耐煩。
我大概是太給他臉了。
加上賬號之前的老粉經常給我私信，表達對現在直播間“烏煙瘴氣”“低俗無下限”的失望和痛斥。
希望我回歸以前的風格，甚至有粉絲以爲我是被老公威脅，不得不做這個，問我要不要幫忙報警。
5
哄完兒子睡着後，我來到老公的房間。
是的，我們分房二年了。
之前是因爲他嫌兒子不老實睡覺，吵。
我體諒他需要早起上班，帶着兒子去次臥睡。
時間久了，就習慣了，反而在一張牀上睡也會睡不着。
劉寒也沒睡，在刷手機看評論，臉上帶着笑意。
“老公。”
“怎麼了？”劉寒看見我坐近，將手機黑屏，放在枕頭下。
我瞥見了，沒多想，我早不在乎他愛不愛我，或者在愛誰。
反正快走了。
“我想着，咱們一直這種形式直播，負面反饋會越來越多的，對賬號的未來發展很不好。”我勸道。
“要不，明天迴歸之前的方式吧，你也出鏡，但別當模特了。”
劉寒語氣變冷。
“效果這麼好，你看不見嗎？爲什麼要變？”
“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啊。”我耐着性子，繼續解釋，我的賬號不能毀在他身上。
“方拒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出鏡，你嫉妒直播間都是我的粉絲，那這樣，明天你也穿上，咱倆一起當模特，效果更好，人氣肯定蹭蹭上漲！”
“劉寒，你有病吧！”
“實在不想幹，你就退出！我自己單幹！你以爲，沒你不行啊？”劉寒不願再看我。
我被他說的話，氣得發抖。
以前我各種安慰自己他只是忙，只是內向，只是情商低……
現在殘酷的現實擺在我面前的時候，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，也不想逃避了。
“劉寒，這是我的賬號！你愛變不變，老孃用得着你同意？真是給你臉了，明天趕緊找個班上！”
說完，我也不管他什麼表情，起身就要走。
突然一隻手將我拽回牀上，對方的整個身子也壓了上來。
突如其來的重量，讓我差點喘不上氣。
“咳咳，劉寒你起開。”
劉寒接下來的動作讓我逐漸陷入絕望。
他的雙手掐着我的脖子，控制着力度，讓我勉強能說出話來。
那一刻，我除了絕望還有心死。
曾經那麼溫和誠懇的少年，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爛變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