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過的書，“以爲”過的愛情

◎Mushroom

記得初中的時候，語文老師說，“我知道你們愛看什麼書，男生看金庸，女生看瓊瑤。”語文老師說得可不準確，我記得初中有個同學還看過一本《酒紅色的心》，用報紙包上封面當書皮，放在課桌裡，作者好像叫岑凱倫。

我一直是那種聽話的學生和孩子。老師和家長不建議看的書，我也不會非要看。不過第一次看瓊瑤的小說確實是初中，在一個鄰居家裡，看的是《心有千千結》，這也是我看過的唯一一部瓊瑤的小說。這些天想來想去都沒想起來那本書的情節到底是什麼，記憶裡只剩下了書名。但書裡那句詩記得很清楚——“心似雙絲網，中有千千結”。記得我當時還想，這個詩人肯定沒名兒，要不我們語文課本怎麼沒有。

看瓊瑤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更早，要追溯到小學時代，在家屬院另一個小夥伴家，跟她和她姐姐一直看到她媽下班或者我媽下班，看的是《婉君》。當時的我滿腦子問號：怎麼兄弟三個都喜歡她啊？她到底喜歡誰啊？

高中看過《一簾幽夢》的電視劇。我還有個高中同學，把主角費雲帆的名字寫在她家藍色的書桌桌布上。印象深刻的是，書裡那個女畫家，畫的油畫真好看啊。還記得紫菱、綠萍她爸說，多年的夫妻就像連體嬰兒，硬要給他們分開，每個人都會受傷的。

不過看《一簾幽夢》的最直接結果是，我堅決不坐摩托車。

高中看過的愛情小說是《傲慢與偏見》和《飄》。也不知道怎麼就在我家書櫃裡看到了。看到第一句“凡是有財產的單身漢，必定需要娶位太太，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”，就把它當做一條真理。不過那時候的我對這條“真理”的理解更接近於：凡是人都會結婚的。直到30年後，看到黃梅寫的《奧斯丁問題》，才明白其中的嘲弄意味。

大概《飄》纔是真正影響我對愛情理解的小說：不要愛不愛你的人。不要愛你自己的投射和幻想。要珍惜真正愛你的人和朋友。

到《還珠格格》上映的時候，我已經上大學了，大學沒有電視，還是我媽先看完的，說小燕子真有意思，把皇宮鬧得天翻地覆。

2018年金庸去世的時候，大家也是一片懷念，一代人的閱讀背景，一代人的青春記憶。我們就是這麼長大的，有很多的自由時間。

我經常會注視窗外的天空、樓層和雲朵，有時候看一朵雲長久地停留在高樓頂上，有時候雲飄走了，散了。就會想起金庸形容人的相遇離別有如白雲聚散。我們終有分別，有的人先走一步。

“一個人喜歡的書是變動的，沒有變動意味着人沒有長進。”讀過的書會被忘記，相信的道理也可能放棄。但你知道，你還是會愛那一片天空。